『你,見過地獄嗎?』
當我知道要回母校時,
這句話,
一直在我心中回響;
何時停止?
當我上到二樓時,
因為,
那把聲音,
就在我眼前;
穿過頹垣敗瓦的洗手間,
眼前的,仍是大戰過後的境況,
顯然,不只是我身處的位置才有的破壞,
當下,當然是『走為上策』!
當我嘗試憑記憶走回頭路,
剛剛那兩個學生出現了,
毫不意外,
憑。空。出。現!
『你諗住去邊呀?』一個扎馬尾的女同學先開口,
『走囉!心想:唔好學TBB啦!好明顯啦!』
『走去邊呀?上去呀!』被另一個稍微較短頭髮的女同學大罵!
為了分別她們,
扎馬尾的女同學我稱為『馬尾妹』,
稍微較短頭髮的女同學我稱為『短短』,
因為,她們最終,
都沒有告訴過我,
她們的名字;
『我想落去喎!』我哀號,
『下?你唔識路架?』馬尾妹問,
『我都以為自己識,原來唔係......』
太多衝擊加上太多不尋常,
我體力不支,
坐在一塊稍微平穩的瓦礫上,
給自己一個魂魄回來的機會。
『你唔識路做乜拎埋玩具嚟啫?』馬尾妹問,
『我應承俾返我朋友,佢話我欠佢嘅......』
『你都幾單純喎!人哋叫你嚟你就嚟?』
馬尾妹嘲笑著我時,
我也在疑惑,
是為甚麼我要回來?
但,不等我回想,
短短就大笑:
『你個friend,想你陪佢去死呀!
你又聽?白痴!』
我登時背脊冒冷汗,
又想不起為甚麼我非要回母校不可?
短短又再大笑:
『你唔知點解嚟,又唔知點解要帶玩具,
咁你死咗,就問都問唔到啦!』
馬尾妹突然用手架住短短的頸,
大聲喝罵:
『夠啦!我都唔知架!我知我唔會叫你嚟啦!』
短短反駁:
『你唔知你又叫我嚟?好啦!
而家冇得走,又多條友喺度戇X,你諗你啦!』
我受不了她們的一言一語正想逃離時,
馬尾妹的話,令我想起,那把聲音:
『你好奇啫!我問你見過地獄未?
你話未呀嗎!我咪帶你嚟囉!』
我大驚,向馬尾妹道:
『你講多次?條問題,係你問我,係咪?』
馬尾妹不解,:
『下?我淨係問佢(短短),我冇問其他人,
定係,你當時,都喺度?』
『佢去玩具鋪買玩具嘅時候我問架......』
。
。
。
『你,見過地獄嗎?』
。
。
。
『你條XX, 係你囉!』
我崩潰了,
那把聲音,
那句纏繞我半個月的話,
是來自一個素未謀面,
已死?女學生?
那把聲音是真實的話,
那,想我陪死,
都是真實的?
那,
又是誰要我陪葬?
當我仍在想那個是誰,
看到右邊牆上的字:
『二樓』
『自侮者,身心俱疲』
而我的右手,
玩具仍在
。
。
。
。
。
。
《續》